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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09-17 00:46:39 浏览:469
清晨五点的威海湾还浸在灰蓝色里,我抱着爷爷的骨灰盒站在老渔船的甲板上,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钻进衣领,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蹲在船头教我认海星的样子——那时他的手掌像老树皮,却能准确捏起藏在礁石缝里的小生物,说“这海里的每样东西,都是咱老威海人的老伙计”。
爷爷是个老渔民,十九岁就跟着父亲出海,一辈子的日子都泡在海里。去年冬天他躺在病床上,输着液还念叨“等开春,我要去钓几条鲅鱼,给你做你最爱的鱼丸汤”。可春天来的时候,他没能起来。弥留之际,他攥着我的手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:“等我走了,别把我困在盒子里,我要去陪那些年一起打渔的老伙计,要去看每一次涨潮落潮,就像没离开过一样。”
我曾经也问过爷爷:“把骨灰撒进海里,是不是就找不到你了?”他笑着摸我的头:“傻丫头,海是我的家啊。你看那艘老渔船,船身刻着我二十岁时划的刀痕;你看那片礁石,我跟你爸小时候在那儿抓过螃蟹;你闻闻这海风,是不是有股鱼干的味儿?我要是进了海,就像回到了自己的炕头,怎么会找不到呢?”
邻居张婶的丈夫也是个船员,三年前撒的海。我见过她每天清晨去海边散步,手里攥着丈夫生前戴的旧手套。有次我问她:“婶,你不想他吗?”她摸着海边的礁石,指腹蹭过上面的青苔:“怎么不想?可每次听着浪声,就像他在跟我说‘老婆子,今天风大,别忘加件衣裳’;每次看见鱼群跃出水面,就像他当年举着大鱼喊我‘快来看,今天收成好’。要是把他困在墓碑里,我还得爬上山去看他,可海就在这儿,每天都能跟他说说话,多踏实啊。”

那天撒海的过程,比我想象中更温暖。船长叔把船开到爷爷生前常去的渔场,发动机熄了火,海面静得能听见远处的海鸥叫。我抓了一把骨灰,混着事先晒干的野菊花瓣——那是爷爷每年秋天都会在院角种的花——轻轻撒进海里。白色的骨灰裹着黄色的花瓣,像一群小蝴蝶,跟着浪尖跳了会儿舞,慢慢沉下去,又被涌上来的浪托起一点,最后融进了更深的蓝里。旁边的水手哥递过来一杯白酒,我洒了半杯在海里,剩下的抿了一口——是爷爷平时爱喝的二锅头,辣得我眼眶发热,却看见船长叔抹了抹眼睛,说“老周这是回了自己的地盘喽”。

其实我之前也纠结过:撒海是不是不够“正式”?是不是对不起爷爷?可当我看见花瓣顺着浪飘向远方,当我听见风里传来熟悉的渔歌——那是爷爷生前总哼的调子——我突然懂了:所谓“归宿”,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盒子,而是装着逝者最珍贵的时光的地方。就像爷爷的海,装着他十九岁第一次出海的紧张,装着他跟奶奶结婚时在船上办的酒席,装着他教我认海星时的笑声,这些东西,比任何墓碑都更能留住他。
那天傍晚,我坐在海边的礁石上,看见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,突然想起爷爷说过“海是个大口袋,装着所有没说出口的话”。风里飘来一丝野菊花的香,我笑了,掏出手机给妈妈发消息:“爷爷到家了。”
后来有朋友问我:“人死后把骨灰撒入大海好不好?”我想起那天的海风、那天的花瓣、那天船长叔的话,说:“你得先问,那个人的心里,有没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海。如果有,那就是最好的归宿。”

就像张婶说的,她丈夫的海在每一次浪声里,在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身上;爷爷的海在老渔船的刀痕里,在野菊花的香气里,在我们想起他时鼻尖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