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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10-25 09:46:06 浏览:365
清晨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钻进衣领时,我正蹲在海边捡外婆说过的“小耳朵”——那些半透明的扇贝壳,壳上的纹路像极了老人耳后细细的皱纹。外婆走的那年秋天,我们把她的骨灰撒进了这片她守了一辈子的海,当时飘在水面的野菊花瓣,至今还偶尔会在我梦见她熬海带汤的夜里,顺着梦的边缘飘过来。
很多人问过我,把亲人的骨灰撒进海里,会不会觉得“没个着落”?可我总想起外婆生前坐在门槛上剥毛豆的样子,她指着远处的渔船说“我小时候跟着你太爷爷出摊卖鱼,船桨划开的浪里,能看见你太奶奶的镯子——她走的时候,我们把镯子沉进了海,现在说不定正挂在某条鱼的鳞片上呢”。外婆的话里没有“生死”的大道理,只有最朴素的“回来”:海是她的童年、她的生计、她跟所有亲人联结的纽带,把她送回海里,不是“失去”,是让她回到了所有她爱的事物里。那些溶解在海水里的骨灰,会变成浪花拍击礁石的声音,变成鱼虾翕动的呼吸,变成我手里这枚贝壳上的纹路——原来生命从不是“结束”,是换了一种方式,继续留在我们身边。
海葬从来不是“随便倒下去”的。外婆的仪式是我们提前半个月准备的:我们把她的骨灰分成了两部分,一部分混着她爱吃的桂花蜜,装在可降解的纸包里——那是她每年中秋都会给我做的桂花糕的味道;另一部分裹在她织了三年的毛线围巾里,围巾的针脚有些歪,是她眼睛花了以后的作品,边缘还沾着我去年冬天蹭上去的奶茶渍。船开到离岸边三公里的地方,船长把发动机关掉,海面突然静得能听见花瓣落水的声音。妈妈捧着纸包的时候,手在抖,可她还是笑着说“妈,你闻闻,这桂花香比去年的还浓”;爸爸解开围巾的时候,风把毛线须子吹得飘起来,他说“你织的围巾太短,今年冬天我又买了新的,可总觉得不如你织的暖”。我们把花瓣撒下去的时候,一群小银鱼突然跳起来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手背,就像外婆以前拍我手背说“别乱摸鱼,扎手”的温度。

好吗”从来没有标准答案。有人觉得要有个墓碑,能随时去说说话;有人觉得要埋在树下,能看见枝桠发芽;可对我们来说,海是外婆的“家”。去年清明,我带着女儿去海边,她举着贝壳喊“妈妈你看,这个耳朵里有外婆的声音”——我蹲下来听,果然听见了海浪的声音,像外婆在说“乖,喝碗海带汤再走”。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所谓“着落”,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“地方”,而是“我想起你的时候,你刚好就在那里”。海葬的意义,不是“放弃”,是“接纳”:接纳生命的流动,接纳爱的延续,接纳我们终会以另一种方式重逢。
傍晚的夕阳把海面染成了琥珀色,我把捡来的“小耳朵”放进随身的布包里,布包是外婆生前用旧衣服改的,上面还留着她的洗衣粉味。风又吹过来,我听见海浪里传来外婆的声音:“傻丫头,站那么久,小心脚凉。”我对着海笑了笑,把鞋脱下来踩进水里——海水漫过脚踝的温度,刚好是外婆的体温。原来最温暖的告别,从来不是把一个人“留在”某个地方,而是让他“变成”所有你爱的样子,在每一阵风里,每一朵浪里,每一枚贝壳的纹路里,永远陪着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