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葬好还是火葬好呢

上周在海边参加了一场海葬仪式。清晨的风裹着咸湿的水汽，家属们捧着装着骨灰的布包，跟着工作人员走到船尾。主持人轻声说“请撒骨灰”，有人慢慢掀开布，把骨灰和淡蓝色的花瓣一起倒进海里——风掀起花瓣，有的飘在水面，有的被浪卷走，一位穿藏青色外套的阿姨抹着眼泪，轻声说：“爸，你以前总说想跟着船去更远的地方，现在能去了。”风里的哭声很轻，但旁边有人小声议论：“海葬好还是火葬好？”其实这个问题，没有标准答案，就像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，最后的归宿也该选最合心意的。

火葬是大多数人的“默认选项”。从土葬到火葬，是社会发展的结果——以前土葬要占大量土地，有些地方甚至出现“死人与活人争地”的情况，火葬应运而生。现在提到“办后事”，大家第一反应还是“去火葬场”：遗体火化后，装在骨灰盒里，埋进公墓，立一块刻着名字和生平的墓碑。对很多人来说，这是“入土为安”的延续——墓碑是“家”的标记，清明的时候去擦一擦碑上的灰尘，摆上生前爱吃的橘子，唠两句家常，好像亲人还坐在旁边。但火葬也有“短板”：现在公墓价格越来越高，我家小区旁边的公墓，一平米要五万多，比市区的房子还贵；而且每年新增的公墓，要占不少耕地，有些地方的农田变成了“墓碑林”。火葬时会释放一些二氧化硫、氮氧化物，虽然现在有了尾气处理技术，但多少还是会对空气有影响。

海葬则是更“任性”的选择——不是任性，是更尊重内心的声音。我认识一位老渔民张叔，一辈子在东海打渔，船是他的第二个家。去年他临终前，拉着儿子的手说：“别买公墓，把我撒去东海。我跑了一辈子船，死了也想跟着洋流走，看看我没去过的南洋。”儿子一开始犹豫：“邻居会不会说我们不孝？”张叔摇头：“我活了八十岁，最在意的就是海，你们让我回去，才是真的孝。”后来他们选了海葬，撒骨灰那天，张叔的老伙计们都来了，有人喊：“老张，下次洋流带你来我船边，我给你留瓶酒！”风把这句话吹得很远，好像张叔真的听见了。海葬的好，在于“回归”——海是生命的起源，撒进海里，就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。而且它更环保：不用木质或石质的骨灰盒，不用占一寸土地，骨灰里的钙、磷等成分会被海水慢慢分解，不会造成污染。但海葬也有“难”：没有具体的“家”。我朋友小琳的妈妈选了海葬，她告诉我：“清明的时候，我站在海边，看着海水涨涨落落，有时候会慌——我找不到她的位置，不知道该跟哪片浪说话。”这也是很多人犹豫的原因：传统里“有个地方可去”的安全感，海葬给不了。

其实不管是火葬还是海葬，核心都是“心意”。就像我奶奶，临终前反复说：“我要葬在老家的公墓，旁边是你爷爷，还有我小时候的玩伴阿菊。”她怕孤单，怕“去了陌生地方没人陪”，所以我们选了火葬，把她和爷爷合葬。而张叔怕“被关在小盒子里”，所以选了海葬，要跟着洋流“去远方”。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接受海葬。我同事小夏说：“等我老了，就选海葬——省得麻烦你们买公墓，还能为地球省点土地。”还有一些城市推出了免费海葬服务，比如上海每年组织十几场集体海葬，参与的家庭越来越多。但不管选什么，最该问的是“ta想要什么”，而不是“别人觉得什么好”。

上周的海葬仪式结束后，我沿着海岸线走了走。沙滩上还留着几片没被冲走的花瓣，风里的咸味越来越淡，远处有艘渔船缓缓驶来。突然想起张叔儿子说的话：“我爸以前总说，海是活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