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海葬冬天可以进行吗

在北京，立冬后的风总裹着碎冰碴往领口里钻，街旁的银杏树落光了叶子，什刹海的冰面结了薄壳，连平时热闹的烟袋斜街都少了些烟火气——这样的日子里，常有家属攥着骨灰盒发票问：“冬天能去海葬吗？

答案是肯定的。北京海葬服务由市民政局统一监管，合作的正规殡仪机构全年无休，只是冬天因海上气象条件特殊，船次要比春秋季紧凑些。上个月陪邻居张阿姨去预约，工作人员翻着排班表提醒：“最近北风四级以上，下周三的船可能改到周五，得提前一天确认。”张阿姨点头，指尖摩挲着老伴的照片——老爷子生前是远洋船员，总说“死后要回海里”，她选了冬至前的日子，“那天是他生日，风再大，我也想陪他走最后一程”。

冬天海葬的流程和春秋没差，但要多添几分“暖”的准备。海上的风比陆地烈三倍，得穿带帽子的防风羽绒服，脚踩防滑棉靴，兜里揣个暖宝宝；骨灰盒要用可降解的，哪怕海水温度低，也能在半小时内溶解，不会有“冻住”的顾虑。我曾在码头遇到刚结束海葬的家属，阿姨捧着半束白菊说：“风把花瓣吹得比夏天远，我看着它们飘到海平线，就像老周在跟我挥手。”船舷边的栏杆上还留着家属的温度，有人扶着它抹眼泪，有人望着海面发呆，风把照片的边角吹卷了，却没人在意——所有目光都落在那团慢慢散开的骨灰里，落在那些随着海浪漂远的花瓣上。

选择冬天海葬的人，大多揣着份“私人定制”的心意。小伙子说爸爸是冬天出生的，生前最爱吃涮羊肉，“去年冬天带他吃最后一次涮肉，他说‘别选热闹的日子，冬天海边安静’”；阿姨说老伴是地质学家，一辈子跑野外，“冬天的海没有游客，只有海浪拍礁石，像他以前在山里听的风声”。这些心意裹在寒气里，反而更显温热。上个月的一场海葬，家属们站在船头，有人举着逝者的照片，有人轻声唱《驼铃》，风把照片吹得卷起来，却没人去抚平——所有人都盯着海面上那团逐渐消散的骨灰，盯着那些漂向远方的花瓣，仿佛在跟逝者说：“我们懂你的安静。”

冬天海葬也得“踩稳步子”。要选正规机构，别信“私人海葬”的小广告；提前一周预约，确认船期会不会因大风调整；带好死亡证明、骨灰存放证和身份证；提醒老人上船前喝杯热粥，别空腹吹冷风。至于“会不会冻住”的疑问，工作人员笑着解释：“可降解骨灰盒遇水就软，海水再冷也不会结冰碴——去年冬至的海葬，有家属撒了冻梨，说‘老人生前爱吃这个’，梨块沉下去的时候，海面还浮着一层梨香。”

上周在码头遇到刚结束海葬的姑娘，她抱着爸爸的毛衣站在风里，头发被吹得乱乱的，却笑着说：“风把我喊的‘爸爸’吹得好远，应该能传到海里吧？”远处的船正驶回码头，海浪拍着礁石，像谁在轻声回应。其实在北京的冬天，海葬从不是“能不能”的问题，而是“愿不愿意”的选择——当你看着骨灰融入海面，看着花瓣漂向海平线，看着风把思念吹得比夏天更远，你会明白：冬天的海，一样能接住所有的牵挂，一样能温柔地把逝者送向远方。风再冷，也冷不过人心的温热；天再寒，也寒不了对逝者的想念。

在北京的冬天，海葬不是“挑战”，是“成全”——成全逝者的心愿，成全生者的牵挂，成全那些藏在风里的、说不出口的“我想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