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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10-02 14:47:01 浏览:650
清晨的风裹着咸湿的气息钻进窗户,我揉着眼睛爬起来,忽然想起上周去海边的事——沙滩上有个老太太蹲在那,把花瓣一捧一捧撒进海里,嘴里念叨着"阿强,你看这月季,是你去年种在阳台的,开得可艳了"。风把花瓣吹得打旋,有的沾在她银白的发丝上,有的飘向远处,融进泛着光的浪里。
这让我想起外婆。外婆是海边长大的姑娘,嫁去内陆后总说"身上少了股海的咸味儿"。她的柜子里永远摆着一坛晒干的海带,泡发时整个屋子都飘着海的腥甜。外婆走前的晚上,攥着我的手说:"等我走了,把我撒去海里吧。我嫁过来五十年,就想回去看看老家的浪,看看我妈当年晒海带的礁石。"那时候我还小,只觉得害怕,直到去年把外婆的骨灰撒进她老家的海域——船舷边的风裹着熟悉的海带香,我忽然懂了她的执念:海不是终点,是她藏了一辈子的乡愁,是想回去和妈妈"再唠唠家常"的心愿。
朋友小夏的妈妈选择海葬时,家里长辈闹过意见。"入土为安才是正理,撒进海里连个拜的地方都没有。"小夏蹲在我家阳台,揉着哭红的眼睛说:"可我妈走前三个月,每天盯着手机里的海景视频看。她总说,年轻的时候和我爸去海边度蜜月,我爸把她扛在肩上,她的脚沾到浪,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后来我爸走了,她就总说,想去陪他,去看他们当年没看完的日出。"最后小夏还是做了决定,撒骨灰那天,她带了爸爸当年给妈妈买的珍珠项链,拆开串线,把珍珠一颗一颗扔进海里。"你看,"她指着泛起涟漪的海面,"珍珠是海里的蚌结的,现在妈妈带着珍珠回去,就像和爸爸一起,变成了海里的星星。"那天的夕阳特别圆,把小夏的影子拉得很长,我忽然觉得,那些关于"入土为安"的执念,其实是我们怕忘记——可真正的忘记,从来不是没有了骨灰盒,而是没有了关于那个人的回忆。
上周去海边,遇到一对父子在撒骨灰。小男孩攥着个玻璃罐,里面装着晒干的蒲公英。"爸爸说,爷爷走前说要当蒲公英,飘到海里去。"小男孩仰着脑袋,把蒲公英吹向海面,白色的绒毛沾着阳光,像撒了一把星星。爸爸蹲下来,摸着小男孩的头:"爷爷小时候带你去草原,你说蒲公英是会飞的小伞,爷爷就说,等他老了,也要当这样的小伞,飞到海里,看鱼群游过,看珊瑚开花。"风把蒲公英吹得更远,小男孩蹦跳着追,喊着"爷爷,你要飞慢点儿,等我长大去看你"。我站在旁边,忽然想起爷爷当年说的话——他蹲在沙滩上,用树枝画了个大圈,圈里写着我的名字:"咱们都是海里来的,你看这海水,蒸发成云,变成雨,落进地里,长出庄稼,养着咱们。最后回去,不过是把借来的还给海,没什么好怕的。"

其实关于"死后骨灰撒在大海上好吗",从来没有标准答案。就像外婆的海带汤,小夏妈妈的珍珠,小男孩的蒲公英,每一种选择里,都藏着最私人的情感——是逝者生前没说出口的遗憾,是家属藏在心里的想念,是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里,最温暖的碎片。有人说海葬是"消失",可我觉得,那是另一种"存在":是海边咸湿的风,是沾着沙的烤红薯,是浪打在礁石上的声音,是我们每次去海边时,忽然涌上心头的那句"好想你"。
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时,我把折好的纸船放进水里。船里装着外婆最爱的桂花糕碎屑,风一吹,纸船飘向远处。我摸着口袋里外婆留下的海带结,忽然听见浪里传来熟悉的声音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