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国统一咨询电话:13581568870
7x24 小时客服热线:13581568870
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09-28 01:47:39 浏览:507
傍晚的海像浸在蜜里的橙子,我抱着刚买的烤红薯往礁石走,甜香裹着海水的咸,撞得鼻尖发痒。远远看见个老人蹲在那儿,竹篮里的白菊落了两朵在沙上,手里的玻璃罐正往外漏细粉——是骨灰。他动作很慢,像在给花浇水,每倒一点,就念叨一句“慢点儿,别呛着”。我站在两步外,风把我的围巾吹起来,扫过他的肩膀。他抬头,眼睛里浮着夕阳的碎光:“姑娘,要坐会儿不?
我蹲下来,烤红薯的热气熏得眼睛发潮。老人摸出个铝制饭盒,里面装着半块桃酥,“她以前总藏这个,说我有糖尿病,不许多吃。”他用指甲刮了刮饭盒上的锈迹,“去年中秋,我们在这儿搭帐篷看月亮,她裹着我的外套,说‘你看那月亮,像不像我蒸的糯米饼?’结果风太大,把帐篷吹翻了,她抱着我的腰笑,眼泪都吹进我脖子里,凉丝丝的。”我问:“那您把她的骨灰撒在这儿,就不怕找不到她了?”老人把桃酥掰成小块,撒进海里:“昨天我去菜市场,看见卖姜的摊子,想起她总把姜切成细丝,煮红糖姜茶给我喝——那味儿,隔着三条街都能闻着。早上起床,我摸枕头边,还以为她在那儿打呼,结果是窗户没关,风把窗帘吹得鼓起来,像她以前蜷在那儿的样子。”他指了指海里的浪:“你看那浪,一会儿涌上来,一会儿退下去,像不像她以前喊我‘老陈,回家吃饭’的声音?她从来没走,就是换了个样子,住在风里,住在浪里,住在我每一次想起她的瞬间里。”
我突然想起外婆。外婆走的时候,妈妈把她的银镯子埋在楼下桂树底下。每到秋天,桂花开得满院都是,妈妈总会站在树底下,捡几朵放在手心,说:“你外婆以前总把桂花装在布袋子里,放在衣柜里,说衣服沾了桂香,穿出去都像带着春天。”有次我翻衣柜,摸到件毛衣,上面还沾着桂香,突然就哭了——原来外婆的灵魂,从来不是在桂树底下的泥土里,而是在毛衣的纤维里,在妈妈煮的桂花糖藕里,在每一次我闻到桂香时,心里突然跳一下的感觉里。就像老人说的,海不是终点,而是把想念变成了更广阔的东西:风会带着她的温度,浪会带着她的声音,连沙滩上的每一粒沙,都藏着她踩过的脚印。

后来我再去海边,是个周末的早上。沙粒还带着夜的凉,却被刚升的太阳晒得慢慢暖起来。我蹲在老人上次蹲的礁石旁,摸起个贝壳,壳上的螺纹像极了外婆毛衣上的花纹。突然听见身后有个小奶音:“妈妈,你看!我捡了个像星星的贝壳!”转头看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,举着贝壳蹦蹦跳跳。她妈妈笑着说:“那是奶奶以前教我的,说海边的贝壳,都是想念的人寄来的信。”风刚好吹过来,我把贝壳贴在耳边,听见潮汐的节奏,像老人的声音,像外婆的桂香,像妈妈煮的粥。原来灵魂从不需要一个固定的“安放处”——它在每一次风的拥抱里,每一次味道的唤醒里,每一次看见相似的事物时,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温热里。
海浪拍了拍我的脚背,我把贝壳放进兜里。风里飘来烤红薯的香,像上次那样。我望着远处的海,夕阳正往海里沉,把海水染成了蜜色。突然想起老人的话,原来把骨灰撒进大海,不是把灵魂丢进了黑暗,而是让它变成了海的一部分——变成风,变成浪,变成每一滴落在手背上的海水,变成每一次想起时,心里突然亮起来的光。灵魂从不是被“安放”的,它是活的,是热的,是我们每一次想念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