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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09-21 11:46:21 浏览:376
清明的风裹着楼下桂树的香钻进窗户,我正蹲在阳台整理母亲的旧物——那只磨得发亮的银簪是她嫁过来时的陪嫁,蓝布衫是我上高中时她熬夜织的,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:母亲站在渤海湾的礁石上,举着个花蛤笑得眼睛弯成月牙,浪花打湿了她的黑布鞋。去年春分,我们把她的骨灰撒进了这片她念叨了半辈子的海,如今再摸这张照片,指腹下的纹路里都是海风的味道。
邻居张阿姨最近总去海边散步。她父亲是老渔民,走之前攥着她的手说:“丫头,把我撒回海里,我当鱼给你看。”张阿姨一开始愁得睡不着:“别人要是说我‘没给爹留个全尸’可怎么办?”直到撒灰那天,船开到深海区,她把父亲的骨灰和着花瓣撒下去,浪花瞬间卷起来,像父亲生前摇橹的样子。现在她每天傍晚都去海边坐会儿,带个小马扎,拿瓶父亲爱喝的绿茶,说:“我爹今天跟我聊了,说最近鱼多,他忙得很。”她的眉头舒展了,比从前对着山上的墓碑哭红眼睛时,看着更像个有爹疼的孩子。
朋友小夏的父母是退休教师,一辈子最爱做的事就是背着背包去看海——青岛的栈桥、厦门的鼓浪屿、三亚的亚龙湾,他们的相册里全是海边的合影。去年父母相继走后,小夏没买墓地,直接选了海葬。“我妈临终前说,‘别把我们困在土里,要困就困在浪里,能跟着洋流去看全世界’。”现在小夏每次出差到有海的城市,都会拍张海浪的视频发给微信里“爸妈的海”分组:“今天在珠海,海水是翡翠色的,你们肯定喜欢”“大连的海结冰了,像你们冬天织的羊毛衫”。海葬不是失去,是让父母的旅行延续了,而她成了替他们看世界的人。

其实我也曾纠结过“入土为安”这四个字。母亲走前一个月,躺在病床上还跟我念:“上次去海边,我看见有个老太太在撒花瓣,说那是她老伴儿。我要是走了,你也把我撒进去吧,省得你每年跑墓地,怪累的。”我当时哭着摇头,说“不行,我要让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”。可真到了那天,船舷边的风裹着咸味儿吹过来,我抓起一把骨灰往海里撒,花瓣跟着飘下去,母亲的样子突然浮现在浪花里——还是她年轻时扎着麻花辫的模样,笑着说:“傻闺女,这才对嘛。”那一刻我突然懂了,所谓“安”,从来不是装在盒子里、埋在土里的“安”,是让她回到最爱的地方,回到她最舒服的状态,是我终于敢直面她的心愿,而不是躲在“传统”的壳子里自欺欺人。
昨天去海边,我带了母亲最爱的桂花糕。风把糕屑吹到海里,浪花卷过来,像她从前帮我拍掉肩上的头皮屑。旁边有个小朋友指着海面喊:“妈妈你看,那朵云像奶奶!”我望着那朵云,突然笑了。父母参加海葬对子女好吗?我想答案藏在每一次海风里、每一朵浪花里、每一次想起他们时不再刺痛的心里——当你不再把“孝”绑在一块冰冷的墓碑上,当你学会用父母喜欢的方式去怀念,当你发现陪伴可以是风、是浪、是天边的云,那种松快和温暖,就是海葬给子女最好的礼物。
风又吹过来,我把母亲的银簪别在发间,沿着海边慢慢走。海浪拍着礁石,像母亲生前拍我背的节奏。远处有艘渔船驶过来,船头的红旗猎猎作响,我站在原地挥手——就像小时候母亲送我上学,我站在路口跟她挥手那样。原来最长久的陪伴,从来都不是“在一起”,而是“你在我心里,我在你喜欢的世界里,好好活着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