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葬仪式多长时间结束

清晨的海风裹着咸湿水汽掠过码头，把系在栏杆上的红绸带吹得飘起来，像在跟谁轻轻挥手。码头边的指示牌上写着“海葬集合点”，穿藏青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搬着纸箱——里面是给家属准备的白菊和防水骨灰袋，纸箱子上凝着细密的水珠，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温柔。

大多数家属会提前15分钟到达，毕竟这种场合没人愿意迟到。工作人员核对身份证和海葬协议时，会把写着逝者名字的小白卡轻轻贴在骨灰袋上，那是给逝者的“专属标记”。有次遇到一对老夫妻，儿子从外地赶过来晚了20分钟，工作人员没催，只是递了杯温温水说“不急，我们等你”。等所有家属到齐，大概要30分钟，这半小时里，有人摩挲着骨灰盒上的照片，有人跟旁边的家属小声说话——“你家也选了海葬？”“嗯，他生前总说想当渔民。”

等大家坐定，工作人员会引导到码头边的小礼堂。屋顶是透明的，能看到天上的云在慢慢走。祭文读得像家常话：“今天送张阿姨走最后一段路，她生前爱跳广场舞，爱给孙子煮糖芋苗，现在去海里住，那里有吹不完的风，游不完的鱼。”接着是家属发言，有个小姑娘红着眼眶举着满分试卷：“爷爷，我考了100分，你说要带我校服海，现在我带你来啦。”默哀时，礼堂里只有空调的风声，有人轻轻抽鼻子，有人攥着照片的手在抖——照片里的人笑着，背景是海边的沙滩。这个仪式要20到30分钟，没人催，工作人员把纸巾盒推到哭出声的阿姨面前，自己站在角落像棵安静的树。

登船的梯子铺着防滑垫，工作人员扶着老人先上。船缓缓离开码头时，发动机声音很轻，像在说悄悄话。到指定海域的时间要看海况，风小30分钟，风大1小时——海事局规定必须在10公里外的海域，那里水流稳，不会把骨灰冲回岸边。船停稳时，广播里的声音很温柔：“请家属到甲板集合。”大家捧着骨灰盒站成圈，有人混了花瓣，有人放了茶叶——那是爱喝茶的老爷爷，儿子说“爸，以后你每天都能喝海茶”。撒骨灰的动作很快，5分钟不到，但每个人都捏着开口慢慢倒，像在跟逝者说“慢点儿走”。花瓣落在海面，像撒了把会呼吸的星星，跟着浪涛飘远，有片花瓣飘到小朋友手里，妈妈说“那是奶奶给你的礼物”，小朋友攥着花瓣喊“奶奶再见”。

返航时没人说话，有人靠在栏杆看海，有人摸着空骨灰盒。工作人员端来姜茶——海上风凉，怕感冒。船靠回码头时，朝阳升得老高，海风里的咸味淡了，换成远处早餐店的豆浆香。有人说“该去吃点东西了”，有人点头，手里还攥着没撒完的花瓣。

整个仪式多长时间？算下来2.5到4小时。其实时间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每一分钟都“够”——够好好告别，够逝者慢慢走。想提醒几句：提前半小时到，带好身份证和协议；穿舒服的鞋子，别穿高跟鞋；带瓶水，哭久了喉咙干。

当家属们慢慢走离码头，有个阿姨回头望了眼大海，抹了把眼泪，然后牵着老伴的手往早餐店走。海风还在吹，红绸带还在飘，大海里的花瓣还在飘，一切都很慢，像逝者的目光，温柔地跟着大家，往有烟火气的地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