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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11-15 18:47:54 浏览:698
上周陪林小满去渤海湾放她奶奶的骨灰,清晨五点的风里裹着鱼腥味,她抱着那个米白色的降解盒,手指轻轻摩挲着盒身的贝壳纹路——那是奶奶生前捡的,说要做“回家的标记”。船开到海事局指定的海域,船员递来一把晒干的艾草(奶奶说过,艾草能“引路”),她把艾草和盒子一起放进海里,浪卷着它们慢慢沉下去,她突然笑了:“奶奶肯定能找到鱼群,就像以前那样。
林小满的奶奶是打了四十年鱼的“老海婆”,年轻时跟着丈夫驾着小木船出海,遇过台风,救过落海的水手,连孙子孙女的学费都是卖鱼赚的。临终前她攥着小满的手,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音:“别买墓地,我要回海里。”她指了指墙上的旧照片——那是她三十岁时站在船头,戴着斗笠,怀里抱着刚捞的大鲅鱼,笑容比阳光还亮。对这些把大海刻进生命肌理的人来说,海葬不是“送别”,是“归宁”。就像出嫁的女儿回娘家,踩着熟悉的潮汐,闻着熟悉的咸湿,连风都带着小时候妈妈熬的鱼粥味。
还有我前同事陈默的父亲,选择海葬是因为“这辈子最怕麻烦人”。陈叔叔是退休的中学语文老师,一辈子穿洗得发白的蓝衬衫,连办公桌上的笔筒都是用旧奶粉罐做的。临终前他给陈默写了张纸条,字里带着颤:“骨灰撒去黄海老码头,我二十岁时在那里教过渔村里的孩子,海边的梧桐树还在。别办追悼会,别通知亲戚,你带瓶绍兴黄酒,倒一点在海里,就当陪我喝杯践行酒。”陈默说,父亲走的时候很安详,像睡着了一样,因为“终于不用应付那些虚头巴脑的礼数”。现在他每年清明都去老码头,坐在礁石上喝半瓶黄酒,风把酒瓶上的标签吹得哗哗响,他就对着海面说:“爸,今年的酒是三年陈,比去年的香。”
更让我触动的是环保志愿者周明慧的选择。她是做了十年海洋保护的“海姑娘”,手机屏保是她在三亚捡塑料瓶的照片,晒得黢黑的脸上挂着笑。去年她被查出胃癌晚期,化疗时还在改《海洋垃圾处理手册》。临终前她拉着女儿的手:“把我撒去南海的珊瑚礁区,用全降解的骨灰盒,别放鲜花——鲜花泡在海里会腐烂,污染水质。”女儿哭着点头,她反而笑了:“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,最后能给珊瑚礁当回‘肥料’,也算值了。”今年春天,女儿带着她的骨灰去了珊瑚礁区,潜水员说,那里的珊瑚比去年更红了,像她生前戴的红围巾。

还有些人的海葬,藏着最暖的“未完成”。楼下的张阿姨,丈夫去世五年,她最近总对着海边的方向发呆。上周她拉着我聊天:“我和老周第一次约会就在栈桥,他买了根烤肠,掰了一半给我,说‘等退休了,我们去厦门住,每天看海’。结果他没等到退休就走了,我把他撒在栈桥附近的海里。现在我想好了,等我走了,也去那里,找他一起看日出——他肯定在等我,就像以前约会时那样,站在栈桥尽头,手里举着烤肠。”说这些时,她的眼角泛着光,像在说一件很幸福的事。
其实海葬从来不是“冷门选择”,它只是“更懂自己的选择”。有人因为大海是“家”,有人因为不想麻烦别人,有人因为要保护地球,有人因为要赴一个迟到的约——每一种选择背后,都是对生命最真诚的尊重。就像林小满说的:“奶奶走了,但她肯定在海里,跟着鱼群游,跟着海浪走,说不定哪天我去海边,能看见她的影子,在浪花里笑。”

海葬不是“消失”,是“以另一种方式活着”——活在每一阵吹过耳边的海风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