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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11-12 20:46:30 浏览:501
清晨的风裹着咸湿的海味,吹得我手里的白菊晃了晃。身边的陈阿姨正把玻璃罐里的骨灰慢慢倒进海里,浅灰色的粉末顺着浪纹散开,像撒了把被揉碎的月光。她转头笑,眼角的泪被风抹成细痕:“你叔生前总说,这片海的浪声比戏文还好听,老了要当‘浪里的听客’。”我看着浪尖上跳动的光斑,忽然想起去年清明时的困惑——把亲人的骨灰撒进海里,真的好吗?
我以前也怕。怕“入土为安”的老规矩被打破,怕没了墓碑就像“没了根”,怕逢年过节连个烧纸的地方都没有。直到堂姐把奶奶的骨灰撒在舟山群岛的海湾。奶奶生前是跑船人的女儿,总说小时候跟着爷爷在船上睡,听着浪声就能做甜梦。堂姐说,撒骨灰那天,她蹲在岸边,看见一只小螃蟹爬过脚边,忽然想起奶奶以前抓着她的手说:“螃蟹是海的小孙子,要轻点儿碰。”现在她每年清明都去那里,带着奶奶爱吃的橘子,把橘子皮剥成小条扔进海里:“我知道她在看——浪把橘子皮卷起来的时候,像她以前帮我扎辫子的手。”原来“安”从来不是土堆上的青苔,是让逝者回到最熟悉的温度里,让他的“魂儿”能舒舒服服地“住”着。

后来我查过,骨灰的主要成分是钙和磷,都是海里浮游生物的“粮食”。那些粉末掉进海里,会变成硅藻的养分,然后被小鱼吃掉,再变成大鱼的身体,最后变成海鸟翅膀上的光泽——就像春天的落叶埋进土里,变成桃树的养分,再开成桃花。我有个渔民朋友,爸爸去世后撒在他常去的渔湾。朋友说,每次出海捕到带鱼,都会挑最肥的那条抛回海里:“我爸以前总说,鱼是海的孩子,要留一条给妈。现在换我留给他。”你看,生命从来不是“结束”,是“换个样子继续”——从海里来的,回到海里,再变成海里的风、海里的浪、海里的光,然后顺着风,吹回爱他的人身边。

有人说海葬“没根”,可根从来不是土地。我妈把外婆的骨灰撒在长江入海口时,说外婆是江边长大的姑娘,总说“江水流进海,海就是更大的江”。现在我妈每次煮糖心蛋,都会多煮一个放在阳台的窗沿:“你外婆爱吹风,闻得到香味。”上个月我陪她去江边,她指着江面上的货轮说:“你看那船的烟囱,像不像你外婆以前织的毛线团?”风里飘来江豚的叫声,我忽然听见外婆的声音——是她坐在门槛上喊我“丫头,回家吃饭”的声音,是她教我织围巾时说“线要拉紧,才不会散”的声音。根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名字,是藏在生活里的小细节,是想起时会笑的瞬间,是“我知道你在”的安心。
昨天傍晚我去海边,看见一对父子在撒花瓣。小男孩举着塑料瓶喊:“爸爸,爷爷会变成小金鱼吗?”爸爸蹲下来,摸着他的头说:“爷爷会变成浪尖的光斑,变成你手里的海风,变成你晚上做的甜梦。”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海浪拍着沙滩,像爷爷的手轻轻拍着小男孩的背。我忽然懂了,海葬不是“告别”,是“我把你还给你最爱的地方,而你,永远在我心里”。
风裹着桂花香吹过来,我看着浪尖上的白菊,想起奶奶的白头发,想起叔的海军衫,想起外婆的糖心蛋。那些被撒进海里的骨灰,不是“消失”,是“溶解”——溶解在风里,溶解在浪里,溶解在每一次想起他们时,心口那阵暖得发疼的温柔里。海边的路灯亮了,光斑落在水面上,像撒了把星星。我对着浪尖轻声说:“奶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