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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海撒网编辑部 时间:2025-11-11 18:47:38 浏览:884
清晨五点的威海湾还裹着层淡雾,王姨蹲在防波堤的青石板上,指尖捏着的骨灰顺着风飘向海面——细得像落在袖口的雪,沾着点清晨的凉。她老伴儿老周是打小在海边长大的渔民,走前攥着她的手反复说:“我死了要回海里去,省得你每年清明爬那座破山。”风把最后一点细粉吹进浪里时,她摸了摸袖口沾着的骨灰,轻声说:“老周,慢点儿,别摔着。
老辈人聊风水,总爱说“藏风聚气”“依山傍水”,可真要往根儿上捋,这八个字从来不是“必须有座坟头”的死规矩。古时候的渔民出海遇难,尸体找不回来,家人就把他的旧网、旧鞋绑上石头沉进海里,说“海是咱的根,丢不了”;甚至有些走南闯北的商人,临终前会交代“把我的指甲剪下来沉江”,因为“江河水脉连天下,能把我的魂带回老家”。老周当年就总说:“你看那浪,从渤海湾能流到黄海,从黄海能流到东海,海是活的,比土里的石头灵多了。”

其实海葬这事儿,从来不是现代人才有的新鲜词儿。早在上古时期,《礼记》里就有“死而不葬,焚而投之江”的记载——不是惩罚,是对生命的敬畏;唐朝诗人张若虚写“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”,字里行间藏着的,也是“人归江河,月照古今”的豁达。老辈人讲“水主灵”,水会流动、会滋养、会把思念带向远方——当骨灰融入大海,不是“消失”,是变成了浪花拍岸的声、变成了潮汐涨落的韵、变成了每一次海风掠过发梢时的凉,像亲人从未离开。

去年春天陪朋友小夏去青岛海葬,她妈妈是个一辈子救死扶伤的医生,生前总说“要是我走了,别给我买墓地,我要去看遍所有的海”。那天我们租了艘刷着蓝漆的小渔船,开到离岸边三公里的地方,船长把发动机熄了,说“风稳,撒的时候慢点儿”。小夏捧着骨灰盒的手在抖,可当她把骨灰撒下去的瞬间,海面上突然泛起一层金箔似的光——是夕阳穿过云层落下来的。她突然笑了,眼泪顺着下巴掉在海里,说:“妈,你看,海在接你呢。”后来我们每次去青岛,都会去海边的木栈道坐会儿,小夏总会带杯温热的茉莉花茶,倒一点在海水里,说:“妈,这是今年的新茶,你尝尝。”没有高耸的墓碑,没有烧纸的烟味,可风里的茉莉香、浪里的夕阳红,比任何仪式都让人安心。
很多人问:“把骨灰洒进大海,算不算对不起老辈的风水?”可你看王姨,每天清晨去海边坐会儿,听涛声像老周在跟她唠家常;看小夏,每次喝茉莉花茶都会想起妈妈的笑——风水的本质从来不是一块刻着名字的石头,而是“我知道你在这儿,我放心”。老周说“回海里去”,不是否定传统,是回到了他最熟悉的“家”;小夏妈妈说“去看海”,不是舍弃亲情,是把生命活成了更辽阔的模样。
当清晨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水汽掠过发梢,当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的绸缎,当我们蹲在海边,看骨灰顺着风钻进浪里——那一刻你会懂,所谓风水,不过是“心安”二字。生命从海洋来,又回海洋去,不是结束,是另一场出发;骨灰融入大海,不是消失,是变成了每一朵浪花、每一缕海风、每一次拍岸的涛声——这,才是最实在的“永生”。
